云上云下

时光乱了年华

□徐升

仰望天空，深蓝的天空是背景，形态各异的云飘在上面，你能联想到的，是倒过来横在头顶的大海和海上的浪花，或者是有着蓝底色和白花纹的巨大罩子。

那罩子就那样扣在你头上，无论你走到哪里，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，无论你的喜怒哀乐，它就那样罩着你，你逃也逃不出去，无所遁形，无人例外。

坐在飞机这只鲲鹏的腹中，通过它的眼睛俯视，大地是背景，洁白的云长在上面，你能想象的，是宽广的田地里盛开了棉花，是浩瀚的大海上卷起了海浪，抑或是辽阔大地上一座座山丘覆盖了积雪。一切都是那么渺小，透过云缝中的玻璃看过去，那些高大的群山成了小小的沟壑，仿佛一个脚板的宽度；那些或密集或疏散的楼房，像散落山间的小石块，淡淡地发着灰白的光；曾经从你身边一闪而过的长龙一般的火车，此刻正像一条蚯蚓缓慢地爬行；汽车小得像甲壳虫，在一根根细绳子一般的公路上迟缓地移动。

地面上的人居然渺小得看不见，像空气中的微尘，像雾气中的水分子。在云下，同一世界的伟大和弱小从绝对的高度来看都是渺小的，甚至可以忽略其存在，那些极度的悲伤疼痛像巨大的非洲象被蚊虫叮咬了一下，那些莫大的喜悦和得意似南山下篱笆边开放的一朵秋菊，只因一切都淡然，淡然到不值一提。

那些航天员遨游太空，视野是什么情况？地球只不过是掌中的一个小球了吧！大海不叫大海，只是涂抹在球体上面的蓝蓝主色，白云不再是叫白云了，只不过是装饰小球的白色花纹呗！

飞机在机场落地，震动让我认清现实——回到了人世间！起身，拿了行李，随人流卷出舱门，打了朋友的电话，按着他的指引去找他接我的位置。晚上八点多了，云下的生活很真实：机场外的夜景很美，高速路两边是连成项链一般的路灯，一直牵引到远处。

打开车窗，呼吸着南方带着甜味儿的凉风，浑身疲倦消失，那些云上的事也不去想了。云下才是我的生活，喜怒哀乐还是常有的情绪，还得去追求自己的目标，还得去爱或被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