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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诗歌散文] 野菜之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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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3-3-23 11:34:57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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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陈白云

春风里,目光所及皆是清新。在乡野找到艾草,选其芽尖部分,轻轻一掐,鲜嫩的味道便收入篮中。抚过一地青,指尖染了绿,便如同与春天融为一体,还得了青绿。

采摘回的艾草,清洗后入锅焯水,加少许小苏打,以保持艾叶翠绿之颜。当艾叶煮得五成熟,即可放入冷水里冲洗,除去苦味,之后捣出汁水。记得袁枚在《随园食单》中写:“捣青草为汁,和粉作粉团,色如碧玉。”糯米粉和青汁,合二为一,一青二白。慢慢揉搓,青团呈现,清香怡人。如将火腿、香菇切成丁,一同炒香,此为咸食;将花生、芝麻炒熟,研磨加糖,此为甜食。无论甜咸,用其作馅料,做成一个个艾叶粑,再垫上新鲜的芦苇叶,上锅用大火蒸15分钟左右,即可享用。

《本草纲目》载:“艾叶味苦,性微温,无毒,主治灸百病。春季采嫩艾做菜食,或和面做如弹丸大小的馄饨,每次吞服三五枚,再吃饭,治一切恶气。”可见,艾叶是一方良药。而艾叶粑粑,简单可爱,柔中有韧,散寒除湿,温肺暖脾,食而不腻。人们历经春节的荤腻之后,最需要新鲜野菜的中和与调节,这一口便是大自然的恩赐。

“黄金野菜”白蒿,春绿的先行者,它先于众草,于早春抢先发芽。“三月茵陈四月蒿,五月六月当柴烧。”说的是它的时令性。祖母常把采来的白蒿芽洗净晾干,撒些面粉搅拌均匀,上锅蒸一刻钟,再放蒜泥、盐醋、辣椒末,以热油浇之,一盘鲜美醇香的“菜疙瘩”便成了。尝一口,满嘴是春。

开紫色或白色花的刺菜,生于田埂、湿地或竹篱旁,它的叶有小刺,嫩苗直接切碎,与生豆浆一起下锅,做“小豆腐”,还可以熬菜粥、蒸菜包、烙油饼。毛笋,山野林中可得。剥皮后,切成块状,可制成竹笋酸,或与半边菜同锅,白中带绿,色美味鲜。

苦菜可凉拌蘸酱,马齿苋、苜蓿、荠菜可做包子,或是掺进玉米面里蒸窝头,地瓜叶可以和擀碎的花生米熬菜……总之,野菜给予我们“80后”过往酸甜苦辣的时光,犹如大叶菜、扫帚苗和养心菜叶子上,缀着的滴滴晶莹剔透的露珠,时时会在脑海深处,闪现光芒。

记忆最为深刻的,要属蒲公英了。它又俗称“婆婆丁”“华花郎”。小时候比较熟悉它的样子,是因为小学课本里有一篇文章就叫《蒲公英》,“一阵阵风吹过,那可爱的绒球就变成了几十个小降落伞,在蓝天白云下随风飘荡”,那毛茸茸、轻飘飘的花朵,放在嘴边,轻轻地一吹,向着远方四散而去。

记得一个麦忙时节,三爷帮我家铡麦秆时,不小心将铡刀落在了脚背上,顿时血流如注。我和堂弟吓得六神无主。三爷用双手捂着伤口,血还是不断地往外涌。父亲立即从田间找些蒲公英来,搓出绿色的汁液后,连同蒲公英一起敷在三爷的脚背上,又扯下衣袖包扎了一下。神奇的蒲公英,止住了三爷的伤口,也救了他一命。

蒲公英不但是“救命草”,还是“全身宝”。青青翠叶,用盐煮之,消炎解毒;待放花蕾,凉拌腌之,提神醒脑;铁骨褐根,开水泡之,清热散结。《本草正义》记载:蒲公英,其性清凉,治一切疗疮、痈疡、红肿热毒诸证,可服可敷,颇有应验,而治乳痈乳疗,红肿坚块,尤为捷效。鲜者捣汁温服,干者煎服,一味亦可治之,而煎药方中必不可缺此。

其实,野菜采食,源远流长。从《关雎》的“参差荇菜,左右流之”,《卷耳》的“采采卷耳,不盈顷筐”,到苏东坡《春菜》的“蔓菁宿根已生叶,韭芽戴土拳如蕨。烂蒸香荠白鱼肥,碎点青蒿凉饼滑”,再到《影梅庵记》中董小宛的“使黄者如蜡、绿者如翠”等,古人对野菜的采食可谓细致精到,富含诗意,让人禁不住掩卷长叹,口水直流。现代许多名人也爱野菜:郭沫若爱吃二月兰、枸杞菜、马齿苋,汪曾祺把“凉拌荠菜”作为家宴里必不可少的一道菜,齐白石最喜欢吃香椿……

野菜重在“野”,扎根田间,昂首蓝天,哪怕无人问津,也要开出惊艳的花;若有人采摘,心甘情愿奉出自己。因为野,不择环境,不讲条件,再贫瘠荒芜的角落,也能自由地默默生长;因为野,没有化肥农药的污染,因而干净、纯粹,食用也更放心;因为野,朴实无华,品格简静,始终保持个性与本真,给人以深深的启迪。

野菜,味正,味真。


转自荆楚网
看透彻了,心会晴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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